乞鲜

这里乞鲜,躺平第五坑底,最近沉迷明日方舟,阴阳师究极云玩。其他乱七八糟的圈子随机掉落(诡秘之主,HP,惊悚乐园……),算是洁癖占佣人

残缺(是补档)

(麻了现在给我屏了,该删删了)

是12h的第一棒!


下一棒: @Brsh (由@FL. 代发 )



⚠️主要角色残疾

选了自己不太熟悉的写法,算是一种新的尝试,不过看起来还可以

是糖,纯爱,he,ooc,和童话故事一样无脑,一发完





01

冬日的午后,并且阳光姣好。奈布对着窗户思考了片刻,发现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去搪塞凯瑟琳太太——他那热情温和的房东。



他不愿意出门,即使所有人都告诉他多出去被天上那个火球晒晒有利于晚点躺进棺材(当然没有人会用这种措辞)。凯瑟琳太太一直在念叨他身上快要长出霉斑和真菌了。



之前他一直秉承着下雨不工作,晴天不出门的生活状态,用工作忙的理由搪塞了凯瑟琳太太十几回,然后终于被她以“再不出门我下次烤的甜品就不带给你”的威胁被迫答应出门晒晒太阳。



奈布理了理桌面上的文件,用一旁的重物压好。若是在十年前有人对他说,你以后会靠写作和文书工作生活。他绝对会嗤笑出声。但现在,他不得不去回忆那些灰色的过往,从中挑取一些可供人谈资咀嚼的部分来修改编织。他曾自嘲过自己的脑子里还算有些血腥暴力的东西可以写出来来取悦那些无聊的所谓绅士淑女。



片刻之后,他略带苦笑地转动轮椅推开大门,阳光直射进屋子里,奈布微微低头,适应着明亮的光线。待眼睛不再刺痛后,他缓缓地离开房子,来到了门外的小路上。



乡村的小道不算平坦,不过对于奈布来说,小心一点也足够了。他转动轮椅慢慢地绕了一圈房子,这是他住的地方,不大,但是还算温馨。刚刚决定搬来这里时他的主治医师还有些迟疑,毕竟商店之类的离得不近,但奈布还是坚持住在这里。



安静而且隐蔽,对他的病有好处,况且他擅长一次性买上一大堆东西放在家里备用,再不济,善良的凯瑟琳太太也不会让她的租客像是生活在难民营里一样。



不远处有个小女孩远远地向他招手,边招手还边兴奋地跑向这里。“下午好,凯蒂。”奈布看着已经跑到跟前的小女孩,有些好笑地打着招呼。



而且邻居也很友好。他又添上了一句。



凯蒂甜甜地笑了一下,拿出了藏在背后的花环,有几朵因为她的用力而显得有些无精打采,“送给你了!你什么时候再来告诉我们一些故事或者游戏呀。”她这样说着,把花环放在他的腿上。



“礼拜三吧。”念着自己的交稿日期,奈布不得不推迟了与孩子们会面的时间,说实话,孩子幼稚童真的话语真的能带来一些不一般的慰藉。



“好耶!”凯蒂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轻拍掉手上的花粉,又一次蹦蹦跳跳地回到那片花海中。奈布低头看了看腿上的花环,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了微笑。



他继续向前移动着,决定去书店买些书,单纯的黑暗与战争抓不住那些读者挑剔的胃,若不提升些文学素养,那丢掉饭碗就指日可待了。



买书的路上没发生什么意外,在外面晒太阳加活动手臂三个小时后的奈布带着几本书回到了屋子。今天过的还是一样的和平。



——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的话。奈布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刚关上没多久的门,重新转动轮椅回到玄关,按下门把手。



“下午好,n……萨贝达先生。”一个熟悉地刻入骨髓的声音响起,奈布猛地抬头望去,看见了那张他化作灰烬都不会忘记的脸。他快速地想要把门关上,但对方比他更快一步,手脚并用地卡住了门。



“你想要干什么,克拉克。”见关门已经没有可能,奈布语气冷淡地质问着。这个该死的家伙又一次闯入了他的生活。



“是招聘广告。”伊莱表现得很无辜,仿佛现在努力扒着门缝的人不是他,“您在招护理员,先生。”



招聘广告?这个词语在奈布的脑海中转了三圈,终于在记忆的角落中翻出了它,是一个月前他拗不过凯瑟琳太太,去发布的招聘广告——为了找一个护理员。但事实上他只愿意一个人呆着,即使有时候很不方便,于是他把工资定的很低,并且把自己描述得刻薄又麻烦,这成功地让所有人直接放弃这项工作。



除了这个家伙,他有些咬牙切齿地想。“我不需要这个。”奈布依旧冷漠地说,手上的力度又增加了几分。



“我可以帮您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什么都行先生,我无处可去,拜托了,请收留我。”伊莱低下头,语气真诚地恳求道。随着这个动作,他的视线触及那对用于代替双腿的义肢,眼神隐蔽地暗了暗,然后立刻恢复如常。



奈布看着伊莱,手用力抓着门把手。拒绝他,让这个背叛者无家可归。脑海里有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叫嚣着。他看着伊莱,对方以一种示弱的姿态站在他的身前,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散出呛人的烟雾。



最后,他缓缓松开手,他向自己妥协了。懦弱,愚蠢,令人作呕。奈布咒骂着自己,但身体只是移动着轮椅,慢慢回到客厅。“好,护理员克拉克。”他闭着眼说。


02

伊莱很会照顾人,这是他在六年前就知道的事情,熟悉的时间表,熟悉的习惯,点点滴滴的一切都反复提醒着他那段日子。



他是个背叛者。奈布安静地嚼着食物,从发缝间看着正在整理屋子的伊莱。这四年他是怎么过的?愉快?轻松?因为摆脱了一个麻烦?



叉子轻敲过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几率阳光悄然延伸入屋内,攀附在这个略显阴暗的角落里。



所以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看看他曾经的情人到底过得又多么可笑?



奈布在心中轻嗤着,忽而有什么念头翩跹飞过,让他猛地一颤,但随即,他狠掐了自己一把。



没有人能靠幻想过活。奈布咬着牙告诫自己,餐具擦过盘子,发出刺耳的尖叫。况且,你还曾被幻想杀死过。



“先生,您吃完了吗?”一只手灵巧地搭上桌子,伊莱附身平视着奈布的眼睛,阳光照入他的眼眸,恍如深海一般。



“或许。”奈布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胡乱从脑海中扯出一个单词,然后又顺手叉了一块食物放入口中。



“看起来没有。”那双手从桌子上移开,它的主人转身去了厨房,“我待会要去买点食物回来,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带回来的吗?”



先生,多么生疏的称呼。伊莱背对着奈布闭了闭眼,天知道初见时的那声“奈布”他花了多少力气才吞下去。



他悲伤而又庆幸,那对义肢如刀一般狠狠刺入他的心脏,但好在,没有他,奈布也过得不错。



自嘲的笑容慢慢爬上他的嘴角。是啊,可悲的克拉克的庆幸是因为他的恋人不需要他。



“不用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在转身间,伊莱又挂上了那个温和的微笑,“好的,先生。”他弯起眉眼,伸手接过明显不够买东西的钱和用完的盘子。



望着伊莱系上那个愚蠢的围裙娴熟地清洗着餐具,奈布心烦意乱地抚了抚脸颊,不可否置,他可悲地发现自己还爱着他,即使他曾给予自己希望又狠狠掐灭了它。



算是我高看了他。奈布自嘲地笑着,任凭那因为阳光西斜而导致的阴影淹没自己,手无意识地攥着腿上的布料,微微露出一点金属的义肢。克拉克无非是说了些无法兑现的山盟海誓然后临阵脱逃罢了。



也是我自己犯贱。伊莱曾经种下的火种在他心中燃烧着,他的一举一动都留着伊莱的影子,无论如何遏止如何克制都断不了那顽强的情丝



最后,奈布只是转了转轮椅慢慢挪回书房,关上门,似是暂时斩断了所有的念想。



听着关门声,伊莱轻轻将清洗好的盘子整理好,走到自己的行李前数出足够的钱,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若是继续守口如瓶就没法修复破损严重的感情,但他不愿说……因为一些旁人看来可笑的顾虑。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自嘲地笑着,缓步走向门外,午后的阳光懒散地洒落在地上,让那树影斑驳拼成一条狭窄的路。


“再帮他多带一块蛋糕吧。”他想着。



03

“我一向是很讲诚信的。”奈布恍惚间听见有人这么说,他艰难地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满含怒意地响起。



“诚信?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有些凄沥地笑着,“我别无选择不是吗?”嘶哑的话语混杂着子弹上膛的声音一同响起。随后他便看见自己调转枪头,抵住了自己的腿。



哈啊,哈啊。奈布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冷汗沿着额头缓缓流下,梦境初醒的恍惚如溺水还生一般窒息,他大口喘息着,混乱的脑海像是入水的油彩,扩散开再缓缓变得清晰,义肢碰撞的声音使他彻底从梦境中脱离。



又梦到了,是那个家伙住进来后的第四次了。心跳如鼓点般在耳边炸裂,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被角。那段被埋葬的记忆再次破土而出,他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回忆,即使伤痛和恨意会被再次翻出。



在被那个看似和蔼悲痛的委托人药晕的前一秒,他都认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任务。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缓缓响起,手中摆弄着那张伊莱的照片,里面昏暗的地下室闪着冰冷的光。“你的两条腿换他一条命,很值得吧。”



只能说是他一厢情愿吧,从白色的病房中醒来却发现四周空荡一片,唯留下他一个人和依旧疼痛难忍的断口,那个黑色的身影再没有出现。



他终于意识到危险了?



奈布歇斯底里地坐在病床上,有许多话想说,但却只能发出一些嘶哑的声音。如果伊莱没有许下过那些诺言,没有似是真情流露一般说过那些话,那这次不辞而别也就不至于在奈布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划出什么伤痕。



“滴,答”。时间在黑暗中游走着,沉重的夜幕向着屋内压来,奈布安静地坐在那里,眼中仅剩下一片暗淡。那如雷般的心跳渐渐平和下来,背后的一层薄汗让他一阵阵发冷。他挪动着大腿,义肢碰撞着发出几声轻响,抬手熟练地将自己放到轮椅上。他想去喝一些水。



推开房门惊觉客厅中散出一丝微光,一盏不属于他的台灯待在餐桌上,昏暗的灯光堪堪能让人看清路,它的底下静静地放着一个保温杯,不用思考便知道里面装着温度正好的水。



他遏止不住自己去恨他,也遏止不住自己去爱他。




伊莱醒着,安静地躺在沙发,聆听那人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奈布会做噩梦,也知道对方的习惯,但他不能也没有权利像之前那样安抚他,剩下能做的仅是那时的十分之一,他只能听着,听着奈布轻笑了一声,轮椅转动的声音,接着是杯盖碰撞……



04

伊莱变了很多,比如在那繁复黑袍底下的身子没有那么单薄了,从前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占卜师已消失不见,现在虽比不上奈布,但也算得上精壮。



还有那些恰到好处的说辞与示弱,从前的克拉克只能算是机警聪敏,但现在却带上了些许圆滑,让奈布想起了从前黑市里的笑面虎。



“主人。”伊莱微笑着端来一盘水果,口中喊着不知什么时候变过来的称呼,这一声放在他们之间,倒是染了一点桃色的味道。



奈布刚刚写完一篇文稿,静静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左手按摩着右手的指节,缓解着写作过后的酸痛。



忽而感觉两根手指触上太阳穴,轻柔地按压着。微凉的温度缓缓流淌着,带走了些许疲惫。平静的午后轻轻荡起涟漪,微风中似乎混杂着那人的呼吸声。



伊莱手上不停,远远地审视着那张躺在桌面上的稿纸,褶皱、涂改,但也还算工整。



他在以回忆悲痛换钱。刚刚读了两行,伊莱便忍不住这么想着。



那些读者并不知道这些不算成熟的文字下潜藏着什么样的昏暗,写下它们的人又是怎样地千疮百孔。



目光继续下移,他阅读到了更多的内容,那些应该为杜撰的内容,“狱警的编制不是这样的。”他开口道,仿佛只是像过去那样对着奈布错漏百出的报告提出修改意见,“还有监狱的其他人……没有这么和善,即使在狱警边上也是。”他的语气忽而有些飘渺。



奈布半挣开眼睛,以一种慵懒而轻视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但伊莱却及时刹住了话头,只是公式化地表示着自己可以给出一份参考资料。



短暂的交流草草地结束,空气中又蔓延开一种淡淡的味道。伊莱的手指顺着发丝慢慢扶下,松开了那个本就绑的松松垮垮的发绳。他以手指作梳,整理着对方的头发,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仅仅是6年前的一个普通午后……



若真是如此那就好了,伊莱悲哀地想着。但实际上,饶是他再怎么拖延,他们也不可能无止境地暧昧下去,更何况本就是他在亲近的极限范围不断试探。



阳光缓缓西斜着,似是只挪动了几分。伊莱几乎屏息着,静静地等待着,那颗打破所有祥和的石子,将这一切拉回现实,将他敲醒的那一颗石子。



“你该去干别的事了。”奈布不着痕迹地推开伊莱的手,厉声下来了逐客令。



来了。伊莱想着,贪恋地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开口应了一声,然后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门后,伊莱低垂着眼眸轻轻靠着那木质的冰冷,过去像水一般从周身流过。他已经被改变得太多了,变成他恋人厌恶的样子了,时间也过去太久了,以至于他恐惧于解释过后留下的依旧是生疏。



胆怯,懦弱。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往日的光辉,从隙缝中窥探出一点点曾经的爱与温暖,弯腰拾捡着那些闪耀的碎片。



05

他进过监狱。奈布看着在午睡的伊莱,暗自下了结论。



完美的午后,奈布通常管这种时候叫做“应付凯瑟琳太太时间”,他会去散步,买书,和孩子讲故事,然后回家。显然他不会带上伊莱,而伊莱也只是安静地待在家里。



很少见的,他回到家没有听见伊莱和他打招呼——在打扫或者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时候抬起头——而是看见他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吸平和。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情感,他轻而缓地来到了那个沉睡的人的身边,静静观详着那人的睡颜。伊莱蜷缩着侧躺在沙发上,手指嵌入衣领,松松地扣着。眉略锁着,似是感到了不安。



奈布记得他以前的睡姿不是这样的。从前是那样温和平静的侧躺,手臂舒展着,半搂住怀中的人,像是暖色的灯光,温暖但不刺眼。



但现在看上去却是缺乏安全感的,就如之前所有不正常的迹象一样,它死死地环绕住奈布的心,他想知道那六年伊莱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以及……离开的原因。



尽管很可笑,但他的心中的确还留存着一丝对伊莱的幻想,不过,他不敢去确认,这一丝幻想中承载的,是愚蠢,是盲目,是唯一的一点希望,是自己还爱着他的理由。



“狱警先生……”忽而,伊莱的嘴角逸出了一个称呼,那是一种奈布从未听他用过的语气,他立刻屏息聆听着,却再没有下文了,不过刚刚的那一声,就已经足够他撂下结论了。



“你进去过,对吧。”奈布随意地瞟了一眼悠悠转醒的伊莱,从柜子上拿下一个罐子,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是,犯了点事。”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却被伊莱吞了下去,他不想解释,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仅仅是他所爱的人发现了他大部分秘密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奈布看向他的眼睛,那片蔚蓝的海洋依旧潜藏着无数的秘密。他的唇轻抿着,但是却如锁一般,不肯透露任何信息。



他妄图从伊莱身上寻到几丝蛛丝马迹,妄图穿过层层阻碍望见他的内心,但没有意义,那人还是如之前一样,被黑袍包裹着,被秘密包裹着,他只能徒劳地抓挠着,然后无功而返。



伊莱猛地对上奈布的眼睛,然后遮掩着看向一旁。黑帮,监狱,风月场,他入过太多曾经的禁地,也摒弃了许多曾经的信仰。布局,杀人,阴谋诡计。倒不如说,他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个名叫“奈布.萨贝达”的雇佣兵。



06

新的发现总是能带来新的问题。奈布踩着凳子,从橱柜的深处取出一瓶威士忌。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毕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沉迷于酒精带来的麻木——然后被猛地敲醒。



在低迷的混乱结束后,带来的只有现实猛烈地又一次袭击,生活中似乎只有恍惚,宿醉和自欺欺人。所以他处理掉了所有的酒,除了他手中的这瓶。



“总得给自己的烂情绪一点去处。”这是他给这瓶酒找的借口。



当然,他没有喝的烂醉的意思,他只是想要思考,以带着酒精的,混杂着所有真实情感的大脑来思考。



通透的威士忌一点点充满杯子,几滴溅落在桌面上,暖色的灯光倒映在奈布蔚蓝色的眼中,随着液面慢慢摇晃。



首先,我放任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待在身边。



奈布一口气喝掉半杯,辛辣的感觉顺着食道滑下去,在胸口荡漾开。他闭了闭眼睛,不经回忆起伊莱刚刚离开的那一天。



周围仅有属于医院的惨白,是一个不大的单人间,能看得出是他曾经最常去的那个私人诊所。他安静地躺了一会,让混乱的记忆缓缓回笼。那个令人作呕的家伙,但他别无选择,为了伊莱。



他挣扎着坐起来,深吸一口气,轻轻掀开被子。那曾经应该是小腿的地方空无一物,肢体被截到了膝盖以上,雪白色的绷带明晃着将眼睛刺痛。就像是鸟被剪去了羽翼,毒蛇被折断了獠牙,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经济来源,生命,甚至更多。



“你醒了?”艾米丽在奈布愣神的时候走进了房间,斜靠着门框,用一种混杂着各种感情的眼神看着他,“再晚一点,你就没命了。”



这样的话奈布听过太多次了,这次也同样引不起他的注意,况且,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所有的后果。



艾米丽翻看着自己的指甲,然后带着些许犹豫地接着说:“他离开了。”她没有等奈布去理解这句话便继续说了下去:“看起来应该不会回来了。”



猛地,奈布错愕地看着她,那些声音似乎都离他而去,去到了什么遥远的地方,就像是有人从他领子里缓缓倒下一桶冰水,让血液自顾自地冷了下去。



“他没有带够钱,然后把自己的水晶球和塔罗牌都去当了……当铺老板和我还算熟。”艾米丽瞟了一眼那个已经呆滞住的可怜病人,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粗糙的纸条。“走得很匆忙,这个夹在钱里面。”



纸条很轻,边缘很毛糙,看得出应该是随便什么纸上扯下来的东西。上面是伊莱的字迹,已经没了往日的那种优美舒张,反而是潦草而又杂乱。内容很短,只有两个单词。



“再见,萨贝达。”



回忆的人总是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动作,在不觉间,那瓶威士忌已经见了底,只剩几滴有些橙黄的酒液在瓶子中打着转。



奈布已经喝高了,得乎于六年的戒酒,他对于酒精的抗性远远低于他的预期。昏黄的灯光下,他颓然地趴在桌上,无神地望着门口。



07

“晚上好……”伊莱轻轻推开大门,用那种熟悉而又温和的语气说着,却在半途缄默。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酒精味,喝醉的那人静静地待在桌边,一旁倾倒着一个空了的酒瓶。



伊莱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把鞋子凌乱地踢到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他避开地面上的玻璃杯,双手触上了那人的肩。



“伊莱?”一个声音犹豫地响起,语气中没有了之前的冷淡和扎人,那是伊莱曾经熟悉的,属于恋人的温润。



“嗯。”伊莱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后小心地想要将人架起来,但出乎意料的,奈布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近了自己,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充满酒味的吻,混杂着一切不可明说的情感。他只是以为这是六年前。伊莱极力地想着,让自己不敢萌生对方爱着自己的想法。



喝醉的人杂乱无章地吻着,牙齿轻轻嗑咬着对方的嘴唇,双手用力地抓着那人的肩膀,带来几丝疼痛。舌在二人的口腔中乱撞着,触动着他们的心弦。



与奈布平时的沉稳冷静不同,现在整个场景透出一股倔强和幼稚,六年所累积的情感猛然释放,在主人不清醒的情况下疯长成了参天大树。



这个吻潦草的结束了,就犹如它的开始一般,伊莱绝望地闭了闭眼。不可否置的,他渴望能回到过去,六年前那愉快温暖的日子。



手轻轻从肩上抚下去,指尖触上义肢与肉体的交界处,缓缓摩挲着,似是在幻想对方曾经的疼痛……不过,醉酒的那人没有给他伤感的时间,奈布的记忆像是完全被酒精堵塞了,他接着向伊莱那边蹭去,而伊莱也明白了。



(中间裁了,谢谢你LOF)




“我爱你。”奈布嘴唇轻启着,艰难地描摹着“爱”的音节,这曾经熟悉的三个字在**后的余韵中打碎了铁链,磕绊着从口中溜出。他的眼睛在光中显得闪亮不已,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又一次把自己的心从伪装之下取了出来,整个递呈在那人面前。



伊莱如遭雷击一般,眼神迅速暗淡了下去,这句话是多么令人熟悉,又多么令人陌生,他像是站在沙漠中,透过海市蜃楼看着过去美好的一切。



“抱歉。”,他为了那个目标做了太多有违对方信条的事,他让爱人在悲痛中浮沉六年,或许,说明后还会以愧疚的方式自我伤害……比起说是害怕他的不愿原谅,倒不如说是无法原谅自己。



08

奈布从床上坐起,宿醉带来的头疼反复侵蚀着他的思维,昨日的回忆如打碎的花瓶散落一地,间歇性的片段不断闪现着,搅动着本就混乱不堪的大脑。



我们又做了。这是他大脑里唯一成型的念头,他恼怒地抓着自己的发丝,发誓自己不会再去碰该死的酒精……不过在此之前有其他事要做。



他拿起自己的枕头,底下是把弯刀,他曾经最常用的那一把。有那么一瞬间他疑惑于对方没有将它拿走,但随后便释然了,或许只是因为他是伊莱·克拉克。



随着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奈布坐上了轮椅,带着不明的情绪推开了房门,看见伊莱坐在客厅里,没有干任何事,只是安静地等着他,等着他来了结所有的一切。



轮椅转动着,停在了伊莱的面前。“醒了?”他还是那个微笑,轻轻地问道。忽而那把弯刀横在他的颈间,抬眼对上了奈布那双蔚蓝的眼睛。



“说说吧,这六年,你都干了什么。”奈布的声音利落而又冷淡,眼中被蒙上的星空似乎又开始轮转起来,散出金属一般的光泽。



伊莱缄默着,他偏过头,不愿再看那双眼睛。“如果你恨我,那就杀了我吧。”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做出任人摆布的样子。



就这样结束一切也好。他想着。



“说说吧。”还是那个语气,但是有些布料移动的窸窣声,伊莱睁开了眼睛,却震惊地发现对方的弯刀指向了他自己。



他们停滞了许久,最后伊莱抬手,轻轻将那把刀按下。“不是什么好故事。”



于是他一五一十地说了,那天他的确被人绑架了,或者说威胁了,内容是奈布的生命。



“你离开他,或者我们杀死他。”那个家伙坐在扶手椅上,笑得令人作呕,“你明白,我们希望看见他痛苦,而你不希望他就这么死掉。”他捻灭了手中燃尽的烟,“我们都是聪明人,对吧。”



于是他照办了,他留下了一个足以让奈布断了希望的纸条,典当了自己的东西支付了医疗费,然后登上了最早的那班船。



这里他讲的很细致,用那种谈论天气的语气缓缓地说着。



“然后我找到了一个黑市,加入了一个黑帮,中间干了不少事,杀人,贩毒,背信弃义……”伊莱开始说的很快,一个个单词轻飘地飞出,似是真的没有重量一般,“最后,我杀了他。”



随着话音的落下,气氛恢复一片死寂,奈布挑了挑眉,率先打破沉默:“所以,你别告诉你一直不说的原因是‘认为自己做了什么无法被原谅的事’和‘害怕我会愧疚’。”



“……对。”基本对了。伊莱看着对方,看着那双眼睛又变得熠熠生辉。



“他妈的伊莱·克拉克。”奈布这样说道,扑过去死死抱住了对方,他靠着他的肩头,像是在弥补六年来的失去的所有拥抱。



伊莱感觉肩上有些温热的水渍,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回抱住对方,抱了很久。



“我爱你。”他说,他也是。


The end




无脑甜饼我最会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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